第7章 日记之谜
第7章 日记之谜
歆兰突然离去。特别是在跟她结冥婚后，谷娃没日没夜天天混混沌沌地过着没有任何知觉的日子。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幸好有灵猫和同永昌等几位兄弟轮流替他管理养殖场的日常工作，才不至于有太多的损失。其实，人都没有了，财富多多又有什么意义。谷娃总是想着怎样才能和歆兰相会：姐，假如死可以令我们相见的话，我要找一个安静雅致地方和你说知心话。但昌哥和灵猫好象轮流着看得我十分紧。他们真当我是兄弟么？连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让我实现算什么兄弟？
谷娃开始怀疑。怀疑这里的山这里的水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今天是端午节。南方的五月是个阴晴不定的季节。这天一大早谷娃还未起床天就哗沙沙地下了一场大暴雨。挨中午天忽然地天又在放晴了。咳！这是什么鬼的天道也一日比一日无常。吃饭时松根嫂和灵猫啰嗦着劝他多吃一点。难道是我不想多吃么？他吃了半碗饭，喝了一碗鱼汤就独自走出杉皮屋。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放眼看着远近的山清新明朗连绵不断的苍翠就如一幅浓浓的水墨画。谷娃不知道为何忽然来了些许精神，觉得身体好象比往日爽利了不少，想着就走回屋内，从房间里取出一直没有勇气翻阅的歆兰留下来的笔记本。
姐！为什么会这样？请你告诉我。踌躇着，谷娃没有看还在吃饭的松根嫂和灵猫，低着头默默地走出屋往屋后的龟山顶走去。灵猫当然很快就跟了出来。问：“哥！你去哪里？”
“你别老是跟着我烦我好不好？”谷娃狠狠瞪了灵猫一眼。灵猫只好蠕蠕地退回茅棚下。
一直以来，谷娃不管是看长篇小说还是看篇幅较长的图书故事都有一个先看了结局再从头翻阅的习惯，更何况这是歆兰留下来的日记。他想知道他的妻子在最后的日子里究竟写了些什么。看看能否从里面得到一些提示，以此解开压在自己心中的许多疑问。找了块树荫浓的草地坐下来，谷娃的手颤抖着从后面慢慢地翻开了笔记本的最后一则日记。然而，当看到歆兰那娟秀的蝇头小楷他的心突然地紧紧地揪着痛，禁不住悲戚戚地喊了一声：“姐！”刚刚清晰一点的思绪跟着模糊起来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谷娃麻木地往草地躺倒，仰看着蔚蓝的天空下白云一朵挨一朵地在悠悠飘荡。他知道，他的爱人就在云端里深情地看着他。
姐，姐，你快快下来带我一起飞翔一起遨游太空……
“吱溜！”“呜吱溜！”“吱溜吱溜。”
过了好一会，树荫已不知不觉地移走，太阳闪耀的光辉照到了谷娃的脸炫晃着他的眼睛。而百灵鸟吱溜吱溜的叫声也在把他唤醒。一咕噜坐起来，谷娃满怀心事地又翻开手上这本足有千斤万斤重的笔记：
（5月11日晚）弟：你知道么？我真的很想回来看你一眼的。只是怪我太糊涂。我真不该…真的！这不能怪谁。咳！也只有这样了。咳，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到你的身边，亲口听你说一句原谅我的话。我是想过的，坐汽车不快；坐火车不快；坐飞机也不快。甚至坐火箭坐飞船都不快。只有那样才是最快最快的，一分钟、十秒钟、甚至不用一秒钟。弟，弟、你现在在哪里？姐真的很想你。姐想你啊！
姐！你这是为什么？姐。你想见我，一个电话我就会飞到你身边的。姐！你为什么这么糊涂？不对，不对！姐，你是否想说些什么？不对，不对。四年已经过去三年，之前你从来都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我们不是说好以后彼此都不说谁对不起谁的话么？姐，你就算杀了我也不用说对不起的呀！
不对不对！那天姐还在电话里跟我聊得很开心，还兴致勃勃地问小蛮婆下猪崽没有。我还跟你说，不用过几天小蛮婆就准会做妈妈。说等你暑假回来猪娃娃就会有十几斤重。姐！姐，你回学校去还不到一周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姐，你是否可以告诉我。姐，你快告诉我。不，姐你绝对不会突然之间狠心地丢下我，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下我的，是不是？姐...你是知道我没有你根本就活不下去的啊。
姐！你在外面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重自己。就算到那一天你不要我就让我默默地死去。我也会在天堂祝福姐你一生快乐的。
弟！呜呜，你在说什么呀！姐怎么会不要你？姐就算剩下一个手一只脚也会爬回来跟你在一起。
读着歆兰的日记，想着爱人的承诺，谷娃的心奇痛无比。
（5月10日晚）弟：我真的不该。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我非常恨自己。很多很多的话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弟，真的对不起……
姐。无端端地你怎么又说对不起？难道你真的已忘记我们的约定？不会的！谷娃迷迷糊糊地想：歆兰的语气为什么会变得令自己感到这么陌生？才几天的时间，她不可能会忘记我们的约定。
...弟。不知道为什么回校后我老是莫名其妙地心慌，莫名其妙地眼跳。
...姐，是不是有什么事令你难为或不开心？
...没有啊！不都象往时一样的。哦！是了。刚才室友又叫我出去吃饭，我说不想去她们埋怨了几句。这应该不算什么难为和不开心。
...她们为什么老是叫你出去吃饭？
...谁知道。最近她们总是诡诡秘秘的，平时我都懒得理会她们。
...嗯！姐不想去不去就是。总之，姐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必要的时候我会飞过来守在你身边。
...不就不想出去吃饭，看你说得这么严重。
...嘿嘿！无论什么事，姐不开心就是严重了。我知道当然就要飞过来。
...傻猪！说飞就飞，你以为你是鸟啊！
...姐。我不是鸟。是鹰！
（5月9日晚）弟：我非常非常想你。不，我不能再想你了。一切来得是如此的突然，所有的事一下子变得很累人。不！我真是糊涂极了很多事情都想不通。我为何突然就变得那么丑那么脏？丑的不能见人脏的无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的啦？怎么就越洗越不干净。弟！为什么会这样啊？我真的很后悔，现在我该怎么办？弟，弟，你快点过来啊！快过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不！弟你不要过来，你来了我会弄脏你。弟，总之你千万不要过来。别问为什么，你是不会明白我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呀，我真的很不应该呀。
姐，记得中午你还好好的，到晚上却尽是写这些都是什么话？姐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永远都是最靓丽最迷人。姐的身体永远永远都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纯洁的。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不对，不对！无端端你怎么会说自己的身体很脏？
姐！你究竟想说什么？姐，你的身体又怎么会脏？姐！你知道的也曾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我是最清楚你心思的人，为什么现在你却偏要说我不会明白你？不明不白的又怎么会说自己错？姐！你是不会有错的，无论你做什么在我的心目中都没有不应该的事情。姐做什么都不会错。
不对不对！谷娃在断断续续地想着时间的变异；不不不，事情不会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
（5月8日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一早醒来就心跳得慌特别的想你也想妈。也想小蛮婆和小关公。奇怪？小蛮婆真的要做娘了么？她真的很可爱。小关公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有个性了？弟，家里的一切是多么的令人牵挂。而最令我牵挂的就是你。哎呀，不说了，弟。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
姐！你这是在说什么？这还用说，你永远都是我的。我怪你妈做什么的你妈不也是我妈？姐。呜呜！怎么会变成这样，姐。姐！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姐，姐……
...弟。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烫。
...姐！嗯，你的身体好香！闻的我有点发烧。
...坏蛋！别这么大声。你听听，山那边有人。
...嗯！嗯，姐，别管他们。
...弟！不要，你、你解我衣服做什么？这，会、会被人看见的。
...嗯！
...别！弟，我听到山那边有人声好像要过这边来。
...他们来这做什么？姐，不要管他们。他们在那边怎么会到我们这边来。
...弟！我，我们……
...姐，我……
...弟，我，我真的怕。你，不要！我们不要在这里了。
...嗯！姐。你不高兴？
...没有！我们回去房里好不好？
...嗯！
...弟，你不高兴？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都说了我永远都不会生姐你的气。
...那，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回去又不挨我？
...姐，只是…山的那边真的好多人哦。
...嗤——弟！你真是越来越坏，老是欺负我。
...姐！真的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不许说只是；如果你想要，今晚等我妈睡着了我就出来。
...姐！不，不是这样的。是你的身体好香；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挨着你就会醉。
...嗯！那你就抱我。我想躺在你的怀抱里睡一会。我们一起醉。
...嗯。
...弟，还过一年两个月我就毕业回来，到时我们结婚了就可以天天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没错！姐，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以后一分一秒都不分开，直到天荒地老。山地阳光越来越烈，但谷娃的内心却越来越黑暗。他将歆兰日记的最后三则读了一次又一次。不对！有些话肯定不是歆兰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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