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夺魄小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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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蝎子 第一回 夺魄小涂红
《沁园春》
迤逦乌江，两岸奇峰，秀气潜藏。
笑霸王傲慢，英雄未予；女儿娇俏，多少遗忘。
今日闲心，寻仙问道，想是春深花蝶忙。
能出世？学闲云野鹤，对对双双。
无情也是寻常。这里有千山万水长。
看朝霞晚彩，借来织造；渔樵歌唱，燕雀农桑。
淡饭清茶，消磨噫闷，岁岁朝朝极乐乡。
忽生恨，怨风色骤变，祸患不祥。
沿乌江顺流而下仙石岩段，有一个方圆不足十里的小地方，苗家寨四周环山高峻险；寨前江水弯弯曲曲，不很深却很清。五月，这一带正是花繁飘香，鸟语煽情，日暖融和的时节。正所谓山歌催耕道，樵影飞鸟忙。
“姐姐，姐姐！你看，你快看呀！”
“看什么？你这小妞惊惊诧诧就喜欢吵嚷嚷。”
一艇画舫在乌江上慢悠悠地逆流而行。画舫船头，一个身穿水蓝色连衣丝罗绸中短裙的十二三岁的精灵女孩，正在目不暇接地看着两岸的山石崖。一直拽着她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穿水绿绣孔雀花翎长裙的少女；此时，眉飞色舞小女孩用手指着前面这座像张开翅膀站立的仙鹤般的石山山凹说：“姐姐！仙鹤凹好美啊！那里有好多的鲜花。姐姐，你答应等一下采鲜花给我。”
“知道了。等一下回去的时候，姐姐就摘好多的鲜花给你。”
拉着小女孩的少女脸若桃花，美艳非凡。她这里苗家寨寨主瑶三通的大女儿瑶梦馨。她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瑶天恩瑶天刚出外经商，妹妹就是身边的这个水嫩欲滴的小女孩瑶梦蓝。
“大小姐，船泊岸了。”一直站在瑶梦馨姐妹后面的，穿一青一红素装长裙的两个约十五六岁的丫鬟在提醒。画舫船侧舷的走廊上，两个身穿苗族服饰的、身材健硕的中年女仆放下了手中的竹篙，一个脚步轻盈地跳到岸上把船缆绑牢；一个将一块约两丈长的踏板搭到岸边的石板上。
“月嫂年嫂，你们把船撑回去，一个半时辰后来接我们。”瑶梦馨吩咐完就拉着妹妹，两个丫鬟一前一后跟在后面，一行四人快步走下这个梦一般的山凹江畔。忠嫂、贞嫂收回踏板，撑着画舫掉头船就顺流而去。
仙鹤凹江边地上全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是乌江的水流常年累月地把它们冲刷的光滑溜溜。小梦蓝一踏上岸就把绣花鞋子脱掉丢给后面的丫鬟拿着，自己欢天喜地地挣脱姐姐牵着她的手，蹦跳着跑到山凹石崖脚，抬头看了一看，想都不想就攀着石岩要往上爬。
“梦蓝，你要做什么？石岩这么陡峭，会摔伤你的。”瑶梦馨急忙走前去，把瑶梦蓝扶了下来。
“不。”瑶梦蓝指着山崖石缝里伸出来的一棵野石榴树说：“姐姐。你看上面的石榴花好美，我要将它摘回去。”
“妹妹喜欢，叫姐姐给你摘就是。”
瑶梦馨说着拉瑶梦蓝后退几步，看清楚石岩的形势后，突然腾空跃起，跟着纤手接连地往悬崖凸出的岩石上拍了几拍，身体就像一朵青云贴着石崖往上飙升，一直窜到足有七八丈高的石榴花旁又轻飘飘的降落地上。
“给我，给我。姐姐好棒！”
小梦蓝拍着手掌，欢呼着一下子从姐姐晃动的手里抢过晃动着的石榴花。站在一旁的青衣丫鬟却羡慕地对瑶梦馨说：“大小姐的轻功就是了得，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般境界？”
瑶梦馨道：“翠花、嫣红，功夫是要慢慢练成的急不得。更何况，你们老是懒惰。看，不该长的肉肉都长出来了。”
“大小姐，你…”一阵微风拂过，翠花感觉到确实有点发胖的小肚子被揉了一把，脸刹地红了。
“大小姐，我们都没有偷懒，但肉还是长了。”嫣红低下了头。她也感到小腹被一只手轻轻地捏了一下。
瑶梦馨说：“是吗？既然你们都没偷懒，那好，很久没有考究你们了，今天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功夫进步的怎么样。”
翠花问：“大小姐，你要怎样考我们？”
瑶梦馨说：“把你们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仙鹤潭边的晒衣石上去。你们就从那里起步，到山腰我才追你们，看谁先到山崖顶的那棵白桦树旁的大石上。”
翠花、嫣红抢着说：“大小姐，这崖顶足有十七八丈高，我们就算再练二十年也飞不上去。”
瑶梦馨道：“你们就是不会用脑。我可没有规定你们走的路径。如果从这峭壁上去，恐怕我师父在此也要费点周折。我却万万不能。”
翠花、嫣红听了，都往这山的环境游看了一眼，相互点点头即掠起身形，分别向两边的山嘴疾飞而去。青的像青鸟点苍，红的像红云飘忽地飘向山坳两翼。瑶梦馨看着兴起，低头吩咐瑶梦蓝：“妹妹别乱跑，让姐姐追她们去。”说完纤腰一扭，身体已经一点数丈的向半山腰飞荡而去。当翠花、嫣红飘落到指定的地方时，瑶梦馨已经悠闲的坐在大石上笑吟吟地看着她们。
“大小姐，你就快变成那仙鹤了，飞的就象流云。”嫣红比翠花稍快飘到，一停下就倚在大石旁大口地喘着娇气。
“不行了，我真的要减肥了。”翠花接着也赶到。她香汗淋漓，伏在大石上大口大口呼吸。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懒。”瑶梦馨在她胀鼓鼓的屁股上轻轻的打了一下。
“哟…”翠花跳起来摸着屁股，怪怪地看着瑶梦馨。“好疼！”
“不就轻轻的拍一下么？”瑶梦馨笑：“连肉也变成豆腐了？”
“真的好痛！”翠花嚷。
“看你娇气？”瑶梦馨突然地一把拉过翠花，把她按在大石上，一把撩高她的裙子拔下里面的裤衩，果然白嘟嘟的屁股上一小片红。“嘻！我真的没用力啊，咋就把你屁股打红了？莫不是你懒的肉都变水做的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懒？”
“不偷懒了，不敢偷懒了。”翠花急忙挣起来。
“嘻嘻。大小姐，原来翠花的屁屁这么的美啊！”嫣红在一旁笑。
“大小姐！你不要偏心，我也要看嫣红的。”翠花说着扑向嫣红。
“不行！”嫣红慌忙躲开。翠花在追，就这样，她们主仆三人从山顶上追逐嬉戏地很快跑了下山凹，把银铃般的笑声留在那边山谷那边回旋。
“你们作死，刚才是在捉弄我？”瑶梦馨突然问。
“大小姐！我们怎么捉弄你了？”翠花不解地问。嫣红也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大小姐。
瑶梦馨道：“你们下山为啥跑的跟我一样快？”
嫣红醒起来了。“是啊！我们竟然能追上大小姐。是不是大小姐你没用尽力？”
翠花补充说：“可能是下山的冲力缩短差距。”
“不对啊！”瑶梦馨道：“我看你们追上我，我是暗中跟你们较劲出尽力的。”
“我想起来了。”嫣红说：“刚才跑路的确是有阵风把我吹起来似的。”
“是什么是？”翠花不以为意，懵懵懂懂地嚷：“都说是下山的冲力。我刚才心慌慌的想停下来也停不得，你们看这山有多陡峭？”
“嘘！嘘——”
瑶梦馨三人狐疑地争论着，小梦蓝躲在晒衣石边在打手势叫她们都别吵。但是迟了，几只丹顶鹤被翠花嚷叫惊动飞了起来，姿势曼妙地向武陵山的方向飞去。
“二小姐，给你的。”翠花和嫣红把手里的杜鹃、山茶、野吊兰和一些不知名的鲜花，扎成一大札递给小梦蓝。小梦蓝马上就忘记了刚才丹顶鹤被惊飞的懊恼，张开手把嫣红递过来的花束抱住，小心地竖起放在嗮衣石下遮阴的地方。
“大小姐，这仙鹤潭的水很清莹的连水底都看得清清楚楚。你看，下面还有花花绿绿的小鱼呐。它们自由自在地游的多欢畅。”翠花站在晒衣石外边，眼睛看着潭水双手在解衣扣要脱裙子。很快就脱个精光，她把纱裙晾在嗮衣石上就向水潭外走去。
“翠花。”瑶梦馨从头到脚地看白溜溜的翠花，说：“都说你是胖了很多。看，都涨的有点不匀称了，胸脯快追不上小肚子长的快，还不注意，你这大好的身段就被糟蹋了。”
“大小姐，那该怎么办？难道我连饭也不要吃了？”翠花急了，低头看看骄傲地挺起的胸尖，又顶顶微微隆起的油腻腻的小肚子。
“早起床、少吃肉，多练功。”瑶梦馨和嫣红也都把衣服都掉晾晒在嗮衣石上。“你看，嫣红的身段多玲珑。不过，嫣红也开始圆润起来了，我总觉得，你的膊头锁骨还是像原来那样有点骨感更好看。”
“大小姐，看来我寅时就要起床练功。这贱身躯宠不得的。”嫣红说完，就跟着翠花慢慢的走下水潭，待水没腰又转头说：“大小姐，水有点凉。”
瑶梦馨道：“今年第一次下水不习惯，游两圈就不觉了。”说完也慢慢的走下水潭。
翠花看着瑶梦馨柔姿滑体，喊：“嫣红你看，大小姐的身体是向七仙女借的，看那里都无可挑剔。凸平凹的有序；白的如羊脂，红黑点描的分明，嘻嘻。”
“这你就羡慕不得了。”嫣红说：“谁叫你天天都睡到卯过了才起床，见到鱼肉就垂涎三尺。你该学大小姐，多吃点豆腐莴笋。”
翠花笑：“酒肉香，神仙痒。嘻嘻，我就是耐不住。”嘴里象百灵，身躯却像游鱼一样游的越来越畅快。潭水清澈透明，把她们曼妙勾魂的身姿暴露无遗。阳光灿烂，三条美人鱼在仙鹤潭这个波澜不惊七八丈见宽的天然大浴盆里，悠悠漂漂的无比的惬意。
“妹妹！你为什么还不下水？”嬉笑说话间，瑶梦馨一个翻身，白鹜般地窜起飘落在瑶梦蓝跟前。白玉雕琢的玲珑躯体在阳光下晶透迷人。“梦蓝，往年你是最先抢着下水的，怎么，今天你为何衣服还未脱？”
小梦蓝转过身，用背对着瑶梦馨。
“妹妹，你胸怎么啦？”瑶梦馨发现小梦蓝双手紧紧抓住已经解开扣子的上衣，严密密的在捂住胸不让她看，脸上正飞起一朵朵红晕。她一把将瑶梦蓝的手分开。“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姐姐看看。”瑶梦蓝双手被分开胸脯一下子坦露，莹剔雪白，两朵胭脂菊豆茁壮初隆。“梦蓝！你长大了…嘻嘻嘻…我妹妹终于长大成人了。”
“恭喜二小姐，你真的长大了！”随着瑶梦馨的笑声，嫣红、翠花也双双跃到岸上，站在瑶梦蓝前面。瑶梦蓝的头埋得更低，脖子也红了。
“妹妹不要害羞。这都是正常的…你看看姐姐。”瑶梦馨缩回双手托托自己的双峰，看到妹妹慢慢的抬头，又指指翠花嫣红的胸脯说：“妹妹，这是我们女人的骄傲，也是我们女人的价值。”
小梦蓝羞羞地看看嫣红她们。嫣红和翠花刻意地挺高胸脯，那小涂红的粉和淡褐胭色四朵芸蕾，在瑶梦蓝眼前含苞待放。
“妹妹，这里有姐姐在是没有人敢来的。快让姐姐替你脱衣服，我们游泳去。”
瑶梦馨正在拿着小梦蓝的胸衣领往后褪，但忽然地刮起一阵骤风，吹的各人都不自觉地把眼睛闭上。再睁开眼时，只见晾在嗮衣石上的那三袭轻纱绸衣，被掀起飘向空中。瑶梦馨顾不得替瑶梦蓝脱衣服，纵身跳起，上飚之势稍缓她又右脚蹬左脚的又往上直窜，如此几个上冲到强弩之末，身体升起足足有七八丈之高，手向上抓去却始终差半寸。而几乎在瑶梦馨身体跃起的同时，翠花和嫣红也用同一姿势窜起有五六丈高，但也是差一两寸抓不到那些被风吹起的衣服。三人同时地赤裸身体跳起手抓抓的，构成力一幅奇妙的动作玄画。有诗曰：乌瀑轻丝拂春柳，蓝宇飞雪露凝羞。玉顶滇红冠菊豆，脂腹滑坡入迷丘。三对玉腿踩山岳，六支柔荑攀绣裘。花影迷晕红尘醉，且颠且笑舞江流。
“大小姐，这风吹的好怪。”翠花和嫣红愣愣地有点莫名的心慌，看着三件纱衣就像二绿一红的三朵彩云悠悠荡荡地往上升不知所措。
“好看。姐姐，真好看！像大风筝一样的好看。”小梦蓝忘了自己还淌开着胸衣，拍着手掌看着那三朵彩云升到高空后，飘飘渺渺的飞向悬崖顶，挂在那棵足有十丈高的白桦树树冠伸出的一枝不大不小的枯枝上。
“小姐，这可怎么办？我们光着身体怎么回去？”翠花傻了眼，看看挂得高高的衣服，又看看自己赤裸的胸。“这该死的色鬼风，怎么就把我们的衣服吹挂得这么高？”
瑶梦馨来不及思考那阵风吹得怪吹的蹊跷；她在考虑怎样才能把衣服拿下来。如果在十七八丈的范围内，她是完全可以用玛瑙夺魂石把那枯树枝射断的，但这下面距崖顶枯枝有二十七八丈开外，要把衣服射下来，就必须要再次跑到崖顶上去。
“小姐，我们就这样的上山，被人看见岂不是羞死？”嫣红说着脸就先红起来。
“谁喜欢看就让他看个够的。嘿嘿，那只能说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福分了。”瑶梦馨的脸忽然冷冷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说完身体一跃就往山崖嘴奔去。
“二小姐你还是在这里等我们。”翠花和嫣红说完也一先一后地追着瑶梦馨疾飞而去。三个裸露着身体的少女跑跳着直奔石山崖顶，被不远处劳作的耕户村妇樵夫看见，胆小的还以为山上走出了山精野灵不敢多看；但是好色猎奇是人的本性，所以胆子大一点的就都往这边赶过来，希望能猎了新奇编辑个故事，去说书摊卖新闻换几个铜板。谁知道是不是该他们命绝于此的天意。
瑶梦馨她们已经赤身裸体地来到山崖顶。奇怪，一连发了五六粒石子，石石击中。但石子射到了枯枝杆力道就突然弱了许多地毫无作用。每次枯枝都只是微微地抖动一下。
“谁在作弄本姑娘，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瑶梦馨在想，无端端的就刮起了风，东不去西不走的，偏偏自己的衣服就飘到这树上的枯枝前端。这枯枝根比手腕小得多，凭自己的指力是绝对不可能在十七八丈内射不断的，而现在只有十丈也射不断；思忖着，这棵树虽然高，若在平地，以自己的轻功借树枝的力可以从容地跃上去把衣服拿了然后飘下地。但在这里如果飘下悬崖，那可是要粉身碎骨的。一巧二巧三巧总不能四也巧吧？瑶梦馨不服气，在地上捡了五六粒适手的鹅卵石丸，连珠疾劲射出。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每粒石子在射到树枝那一瞬间，都好像有一只蜜蜂不迟不早地飞到跟石子碰了一下。
“谁？”瑶梦馨声落身形起，很快就在山顶上转了一圈。这山是石山，草木稀疏一目了然，除了几只小花卷鸟在树上叫，就什么动静都没有。
“大小姐，我们还是算了吧。”听到瑶梦馨呼喝有人，翠花和嫣红惊慌地用手遮住胸部蹲下躲在大石后面。翠花说：“大小姐，等一下月嫂她们来载我们回去，就叫她们回家帮我们拿衣服出来我们穿上再上岸就是。”
瑶梦馨没有搭理翠花她们，狐疑地再试着向枯枝射了几粒石子。石子射中的蜜蜂中有一粒悠悠落下，她伸手接住一看，原来只是一小片树皮。再次环顾四周，那些稀疏而且还没有大腿粗的、在石缝里长出的瘦树后面根本就藏不了人，到处是空空荡荡的，瑶梦馨无可奈何，想想最后也只好作罢。“我们走。”瑶梦馨在前，翠花嫣红在后从另一边山侧下山。刚走到半山腰，就迎面碰到四五个中老年男子正在上山。他们已看到了迎面走下来的，令人心跳喷血的瑶梦馨她们的裸体，惊喜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嫣红翠花早已慌忙遮住羞处蹲下身，瑶梦馨却大大方方地摆了几个勾魂的姿势，又张腿又扭腰又挺胸的，让这些老色鬼看个痛快看个饱。
“好不好看的？”瑶梦馨笑吟吟的，“你们怎么啦？看清楚一点，感觉怎么样？”说着，突然手一挥，走在最前面的三人软绵绵的倒下。后面那两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瑶梦馨的手再次一挥，也都都跟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别晾在这里发臭，影响我们日后洗澡的心情。”瑶梦馨走到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前，一个个的提起那些额头上都穿了一个洞的尸体，就象丢包袱似的轻松地把他们丢到几丈外滚下山去了。下面有两个正要上山的农夫，他们见到如此情景，掉头就跑。可惜迟了，他们的后脑不知不觉的又多了两个洞，扑倒在山路上。
“压死我了，压死我了。”
远远还有三个要赶路的见状掉头就跑。瑶梦馨正想起步追，“压死我了，压死我了！”就在那两个农夫倒下的地方，一个衣衫褴褛的、满脸泥巴的青年乞丐在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挪挣着站了起来。他睡眼惺忪地上下看了瑶梦馨一眼，又呆呆地看了地上的死人一眼，突然“死人了死人了”地大叫起来掉头就想跑。
“看清楚在走嘛！”瑶梦馨手一扬，一粒鹅卵石“嗖”地破空激射。
乞丐刚起步，脚下被死尸一绊就向前扑，鹅卵石从他头顶上贴着发丝呼啸而过。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乞丐爬起来狂奔，被小树一绊又扑到地避开瑶梦馨补上来的玛瑙夺魂石。而且，这次他好像在扑倒时头上碰到一块石头被碰昏了，一动不动的扑躺在地上。
“滚开！”瑶梦馨走到乞丐身边，往乞丐拦腰踢出一脚，乞丐被踢的腾空飞起，掉下还有近三丈高的山凹下面。按正常情况，瑶梦馨这一脚踢实了，这乞丐已经必死无疑，更何况还摔下几丈高的、到处都是硬邦邦的怪石尖的山凹。乞丐一咕噜地翻滚着一直滚到小梦蓝前面，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大哥哥！你怎么了？”瑶梦蓝这时已经扣好衣带。她赶紧蹲下来扶起嘴角在流出一股鲜血的乞丐的头，怒目对正在走过来的瑶梦馨说：“姐姐！你为什么要打他。看他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打他。”
“妹妹！”瑶梦馨笑嘻嘻地说：“他偷看了你姐姐的身体，你说他该不该打？”
“姐姐，”瑶梦蓝说“你不讲道理。这里是公众地方，他是路过才碰巧看到，不是故意的。你骂一下他也行的，就是不该打他那么重。你看，他都好像要死了。呜——”说着哭了起来。
瑶梦馨杀人不眨眼，但对身边的人却是十分有爱心，就算对嫣红月嫂这些丫鬟仆人也都是当亲人一样地看待。而且，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妹妹，不想让他伤心。“妹妹不哭，是姐姐不好。你且起来，让姐姐给他疗伤。好不好？”
“谢谢姐姐！”小梦蓝信以为真，小心地放下抱着的乞丐的头，高兴地站了起来，睁大那双还挂着眼泪的大眼睛，无邪地看着瑶梦馨道：“那姐姐你快点救他。”
“好！妹妹你走开一些，姐姐马上救他。”瑶梦馨一手拖着小梦蓝转过身，另一个手反手就向乞丐的太阳穴拍下去，可是，刚发力手腕就一麻地随即整个手臂软绵绵地垂下使不上力。
“果然是毒如蝎子。真是世风日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般的心狠手辣。”
瑶梦馨一惊急忙转身。话音未落，就发现身前已多了一老者一少年。老者已近六十；少的约比自己大不了两三岁。他上下地看了赤裸的瑶梦馨一眼，然后蹲下向乞丐施救。来的都是男人，翠花嫣红呼叫一声慌忙的绕到晒衣石的另一边蹲下。“找死！”瑶梦馨想都不想，抽出还在拖着妹妹的手举起来就向站在自己前面的老者的头顶拍下去，差不多拍到老人的脑门，瑶梦馨又觉得手肘又被什么叮了一下，整个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刚才拍向乞丐的手还麻麻的不听使唤，现在这个手又失去知觉，瑶梦馨就这样全身光溜溜的乖乖地站在离自己不到三尺的老者前面。
“师傅，这乞丐已经没心跳没呼吸。”蹲在乞丐身旁的那个年轻的少年站了起来立在老者身边。他五官俊朗，星目含威。当看到裸露在自己前面的瑶梦馨那娇俏玲珑的身体，便脸红红地急忙低下头。
“你…”瑶梦馨气急了，已顾不了许多提起玉腿就往少年的胯下踢去，就想一招结果对方，可是由不得她，站立支撑着全身的腿突然不受控的屈膝跪下，踢出的腿就向前伸出跨在地上，做了一个开一字马的姿势。
“师傅，一共死了七人。我找了一个石坑，用碎石土把他们草草埋了。”这时，老者的另一边身侧又多了一个跟先前那个衣着长相都一模一样的少年。只是，他脸上更多了几分调皮。
“你招招要人命的，看来这份情我还是念不得了。”老者凄然地举起一直抱在怀里的拂尘。“我今天就是废了你的武功，却难以弥补我对所有的死者犯下过错愧疚。”
好啊！看到后来的少年的眼睛迷恋地在自己的胸部和腹下流转，嘴角还挂着坏坏的笑。而自己已经毫无能力阻止这一切的侮辱，瑶梦馨感到羞愧难当，想到一死了之也是最好的解脱。“你干脆杀了我吧！”她脸上仍然挂着微笑怒视着老者。老者脸上依然冷峻不改，拂尘在落下。
“住手！我的徒弟应该由我来管教。”
随着一声苍老而沙散的声音，一条蓝色绸带横飞过来把拂尘接住。攸然之间，瑶梦馨的身侧多了一位三十四五岁的，端庄秀丽、长眉飞扬眉头却紧锁的俏道姑。她在幽怨地看着神情肃穆的老者。
“我的徒弟我管教。”妇人举起手掌毫不犹豫地向瑶梦馨头顶拍下。
“不要打我姐姐！”瑶梦蓝冲过来挡在瑶梦馨跟前，但怎么挡得了？
“你为何连徒弟都要杀？”老者冷冷地说着用拂丝尘卷住了道姑的手腕。
道姑冷森森地说：“我说过，看你一眼的女人，我就挖她双眼；或者你看她一眼的，我就要她性命。”任由手被拂尘卷着不挣扎，道姑脸上苦苦地看着老者：“这小妖精居然敢在你面前赤身露体，她今天非死不可。”
“师傅，你就打死我吧。”瑶梦馨居然没有一丝的恐惧，笑着说：“我的身体已被这几个淫虫看了，所以我也不想活了。”
“住口！”
听到瑶梦馨说老者他们是淫虫，道姑似乎更恼怒，大喝一声，举起另外一个手狠狠地向瑶梦馨的顶门拍下去。老者满脸凄然，把拂尘一圈一带，道姑立即被牵推着向侧面踉跄的移出两步。掌打空了，掌风打在瑶梦馨伸出的玉腿旁边的一块一捧大小的鹅卵石上。鹅卵石“卟”的一声被打得裂开几块。
“你多虑了，我不会看她。”老者的脸依然冷膜地毫无表情。
“我师父五年前就瞎了。”站在老者身旁，眼睛一直在瞄着瑶梦馨身体的那个少年有点焦急地说：“他根本就看不见谁是谁。”
“什么？你师父的眼睛瞎了？”道姑大吃一惊地冲过来。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经过瑶梦馨身边还她是忘不了一掌向瑶梦馨的头盖打去。
“仇娘！看来我今生也无法制止你不杀人了。也罢也罢，我造的孽自然应该由我来了结。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杀人了。”老者绝望地一笑，拂尘一挥，道姑就被拂的横飞后退了十几步。接着老者伸出左手，反掌缓缓地朝自己的胸膛打去。
“不要——”那叫仇娘的道姑发出象寒蝉般凄厉的呼叫，身体向老者扑来。
“师傅！别！”
老者的动作看似缓慢，但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少年，一刹的犹豫，惊呼着想拉住他的手却已经来不及，更何况是两丈之外的仇娘。“砰”的一声如击皮鼓，手掌结实地打在自己的心房正中。老者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身体跟着往后倒。仇娘一跃已经抢到老者跟前，双掌分别推开扶着老者不让老者身体倒下的两个少年，然后自己双手抱着老者。
“二白，不！我不要你这样；我答应你以后都不杀人了。”仇娘扶着这个老者席地而坐，让老者靠在自己的怀里，迅速地拿下他腰里的小葫芦倒出三颗丹药，又从自己的胸衣里翻出两粒黑亮的丸子放到他嘴里。但老者此时已经牙关紧闭，仇娘马上将丹药放到自己嘴里，用手扳开老者的牙关，把已经咬碎的药浆嘴对嘴的哺到他的口腔。
“你们还不快去捧些水来！”仇娘脸色煞白地对已手足无措地愣着的两少年说完，又对跨跪在地上的瑶梦馨道：“我给你的救心丹呢？”
瑶梦馨手足皆不能动，只好对着崖顶树上挂着的纱衣说：“在我裙子里的兜兜里。”
仇娘捡起一粒石子侧手一扬，石子便激射而出，树上枯枝“卜”的一声断落。接着长袖一挥，气流骤起，衣裙就跟着气流飘落在晒衣石几尺外的地上。仇娘的衣袖回还时拂在瑶梦馨身上。瑶梦馨全身一热，手脚立即恢复知觉。仇娘喝道：“还不和你的丫鬟一起穿回衣服。”瑶梦馨和翠花三人蠕蠕地走去捡起自己的衣衫裙麻利地一套，玲珑浮凸的躯体就被雾纱云衣遮盖起来。她们怯怯地走到仇娘身侧毕恭毕敬地站着。
“师傅，药丸。”瑶梦馨忐忑地伸出玉掌，两颗黄豆大小的药丸闪着黑亮。
仇娘拿过药丸像刚才一样喂进老者二白口腔，又从少年捧回的水里吸一口哺进他的嘴里。跟着，她开始用掌力在二白后背搓揉着输真气导丹药浆下胃，折腾了半盏茶的功夫，但二白的身体还是在渐渐地变凉。
“你们还不过来帮忙？”仇娘坐后一尺，把二白的身躯扶正，双手按着二白后背门的风门穴上。“你们把真气从你们师傅脚底的涌泉穴输进去。”
不知道是药力作用还是真气驱动，过了一会二白的身体果然慢慢回暖，并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仇娘对瑶梦馨说：“你还不快回去找一只船来，载我们到镇上找轿子抬回去。”她知道二白已经不能再颠簸，所以骑马和用人背都不行。
“师傅，我们的船来了。”瑶梦馨指着江水下游，远远地看见月嫂她们撑着画艇逆水朝这边驶来。一会船就靠岸了，仇娘刚抱二白上画舫在船舱里平放安顿好。却听到瑶梦馨他们在岸上惊叫。“妹妹——！妹妹——”
奇怪！瑶梦蓝和地上的乞丐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瑶梦馨和翠花、嫣红失慌慌的往仙鹤峰两侧包抄搜索而去。
“妹妹——”“二小姐——”“妹妹——”
凄厉的呼叫声在山谷里叠叠回转，令人听到有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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